塗鴉妹的隨手塗鴉板

寫於2004年

從小她就是一個討人喜歡的女孩兒，擁有一雙迷倒眾生的眼睛，成長的過程比同齡孩子幸福許多，長輩疼愛她，同學喜歡她，只要她眨兩下無邪的大眼睛，彷彿全世界都為她所有，這樣的成長過程養成她任性、驕貴的氣質，只要她想要的東西，一定都會想辦法得到，然而這樣的氣質並沒有減少週遭人們對她的喜愛。

大學四年，她身邊包圍著數不盡的愛慕著，這些愛慕者都願意為著她去赴湯蹈火，然而她卻絲毫沒有因為任何一位愛慕者而傾心，只是盡情的享受這種被人愛慕、包圍的感覺，女同學們也不因此而排擠她，反而願意跟在她四周，揀拾愛慕者剩餘的眼光，大學四年，她過的像女王般的生活，食、衣、住、行，都有人隨侍在旁服務，她彷彿擁有某種與生俱來的魔力，能夠使週遭的人不自覺得喜歡她，甚至連授課教師，也明顯的表現出，對她的偏愛，她也擅用這樣的魔力，取得任何她想要的東西。

進入職場後，她的魔力依然不減，她的工作表現獲得上司的賞識，與同事間的相處融洽，身邊的追求者仍是絡繹不絕，而她依然不動心也不動情，生活過的倒也舒適愜意，她認為自己是公主，所以一定要找到一個可以匹配的王子，否則她寧可不要，然而活了26個年頭，她始終未曾遇到她適合的王子。在某一次出席客戶簡報的會議中，她遇到了R，這一次的相遇改變了她往後的人生。

R任職於某大外商公司的協理，38歲，已婚，沒有小孩。那一天，她一如往常的在台上，對客戶做產品的簡報，過程中，她發現台下有一雙眼睛一直盯著她看，雖然她已經很習慣於男人們愛慕的眼神，但是這一雙眼神，總是讓她有一點的不自在，成功的做完簡報後，那雙眼神，居然朝著她的方向靠過來，R禮貌性的遞出名片，「您好，我是這個專案的負責人，對於您們的產品，我有興趣再做進一步的了解。」。

「沒問題，看協理您幾時方便，我們隨時可以進一步的為您展示產品。」她微微的眨著她那雙迷人的雙眼，帶著禮貌性的微笑回答了R。

「OK，今天就到此為止，我會再請秘書跟你們約時間。」R說。

回公司的路上，她老覺得心神不寧，腦中一直閃過R的模樣，這是她從未有過的感覺，但是她不喜歡這種感覺，她試著讓腦袋想一些其他的事情，掩蓋掉R的影像，她為自己這樣的感覺，覺得可笑，什麼樣的追求者沒遇過，從來都不想正眼瞧那些追求者一眼，今天怎會為著那一雙眼神，而心神不寧呢，她努力的制止這樣的情緒發酵，她做到了，回到公司後，她又如同往常般的生活著。

一個星期後，她接到R的秘書撥來的電話，「您好，我們協理想要跟您約明天下午三點鐘，請你們過來展示產品，協理指名由您來負責展示。」，「好的，沒問題，明天見。」，掛了電話後，她忽然又閃過R的影子，然後開始愉快認真的準備明天的簡報資料，心裡面，莫名的浮現出興奮的感覺，也莫名的期待著明天的簡報。

隔天下午的簡報，異常的成功，連老闆都對她讚賞有佳，當然這筆生意就這樣成交了，而關於專案執行細節的部分，就是由她跟客戶端的專案負責人R，進行協調，有著這一層的關係，讓她跟R逐漸地熟稔，電話的往返，面對面的溝通，都讓她們一次比一次更認識彼此，她們除了工作上的討論外，也慢慢的會聊到私領域的部分。她對R的印象不錯，他擁有成熟男人的穩重，這是過去那些追求者、仰慕者所沒有的，所以她願意將眼光落在R的身上多花一分鐘，R對她聊到她的老婆，她知道R有一個愛他的老婆，他們結婚五年，因為R一直在事業上打拼，所以到目前為止沒有生育的計劃，她也慢慢的會跟R分享她生活中的事情，她們從公事上的往來，延伸到私事的交流。她開始有點依賴他，開始期待R的電話，期待每一次的碰面，期待每一次談完公事後的心情分享，她不知道自己正開始朝著一個沒有未來的方向前進。

終於這個案子，在她倆分工合作的努力下，圓滿完成了，客戶端的老闆說要為這次專案的成功辦慶功宴，R理所當然的是這次慶功宴的主角，他當然也沒有忘記邀請她一起來參加。那天，她特別盛裝打扮，穿了一襲黑色的禮服，她知道這是R的慶功宴，所以她要把最好的呈現給R，會場上，她的一襲黑禮服，搭配頸上一串耀眼的珍珠項鍊，還有一臉濃淡適宜的妝，果然讓她成為全場的焦點，場上的賓客，爭先與她交換名片、寒喧，她一直保持的禮貌性的微笑，跟往來的賓客寒喧，活動到了R的致專案感想詞時間，大家都停下手上的動作，認真的聽R分享這次的專案心得，最後，他邀請她上台，告訴大家，這次專案能夠圓滿的成功，是多虧了她的鼎力相助，她站在台上，環視全場後，眨了眨她迷人的眼睛，謙虛的對著大家一鞠躬，此時台下的場面沸騰，大家用力的拍著手，彷彿怕她沒有聽到似的，然後她緩步的走下台來。

慶功宴結束後，R走到她身後，問她，「待會有急著要走嗎?」

「不急，還有續攤嗎?」她說

「對啊，我今天真的很高興，如果不是妳的協助，案子不會這麼成功，所以我想要私底下再好好的謝謝妳，不知小姐您是否賞光?」

「好啊，我很樂意接受。」不知是高興還是酒精的關係，她兩頰泛紅的回答他。

於是她尾隨著R走進停車場，「想要去哪慶祝嗎?」R問。

「都好，不要太吵的地方就好了，剛剛被那些吵雜的人聲、音樂聲，搞的有點頭痛。」她說。

「想不想到山上走走，可以看夜景、喝茶、吃些清淡的東西?」他又問。

「好啊，這個主意不錯。」她滿意的說。

車子緩緩的駛向陽明山上，R挑了一家視野廣闊的餐廳，可以環視整個台北市的風貌，他們點了一壺茶，還有幾樣清淡的茶點，起初他們還是繞著公事聊，但是不知是誰先把話題轉開的，R聊起了他的婚姻，「最近我老婆一直吵著要生小孩，吵的我很煩。」

「結婚一段時間了，生個小孩也不錯啊，而且再不生的話，妳老婆會變成高齡產婦囉。」她說。

「這個我也知道，但是我還沒有做好生養孩子的心理準備，而且最近常跟我老婆因為生小孩的事吵的凶，我們的婚姻都快亮紅燈了，更別說生小孩了。」

「怎麼會這樣呢?妳跟你老婆的感情不是一直都很好嗎?」

「一開始是不錯，我知道她很愛我，而我當然也沒有虧待她，只是這一兩年來，跟她之間的溝通越來越有問題，我常常都覺得她根本不知道我在想什麼。」

「有這麼嚴重啊?」她用她的雙眼，疑惑的看著R的眼睛。

「真希望我老婆有妳一半的善解人意，總覺得每次跟你說話都很愉快，而且妳都懂我在說什麼?不像我老婆，每天不是跟我說一些她那小公司裡的八卦新聞，就是跟我吵生小孩的事，害的我現在連床都不想上，怕她給我偷偷的來那麼一下。」R嘆口氣說完後，雙眼定定的盯著她看，被R的眼神一望，她不知怎的，心跳突然加快，她感覺自己臉有點發燙，她趕緊避開他的眼神，低下頭去，她不想讓R發現她的臉發燙，R突然間拉著她的手，問她想不想去吹吹海風，她顯得有點措手不及，但是她並沒有甩開R的手，默默的點了頭，起身跟他走了出去，一路上，他一隻手開車，另一隻手仍然握著她的手，這時，她的心情很複雜，她承認她對R有好印象，但是他是個有家室的男人，而且整整大了她12歲，突然間，她覺得這一切有一點荒唐，可是卻貪婪R手掌的溫度，捨不得甩開他的手，橫豎一想，也不過是拉個手，一起去看個海，沒什麼大不了的。途中，R下車買了幾瓶啤酒，對她說，在海邊喝啤酒是人生的一大享受。他們把車子開到北海岸的一處觀景台，R先下車，然後幫她開門，拉著她的手下車，他們靠在一起喝著啤酒、聽海浪的聲音，看滿天的星斗，然後聊著一些有的沒的話題，突然有那麼一剎那，她覺得自己是在談戀愛了，但是一想到R已婚的身分就不由得讓她從戀愛的感覺中清醒。

在那個安靜夜裡的海邊，R吻了她，這是她的初吻，她沒有抗拒，反而享受著R的吻，原來接吻是這種感覺啊，她的眼神露出幸福的笑容。不知是酒精擾亂了她的理智，還是她已經沉浸在不可自拔的情境，她同意了R在外面過夜的提議。R驅車帶著她到台北市號稱超六星級的汽車旅館，她的心臟從四唇相觸的那一刻起，一直猛烈的跳動著，沒有片刻的停歇，她隨著R進入這超六星級的房間，房間裡富麗堂皇的裝潢擺設相較於國際級五星級的飯店，只能說有過之而無不及，雖說她常常出國，住過許多知名的國際級大飯店，但這還是她頭一朝踏進汽車旅館，她拉著R的手稍顯得緊張，R又吻了她，讓她心跳的速度又加快一點，R抱起她，把她放在柔軟的大床上，對她說，「妳今天好美，尤其是這一身黑禮服更顯出妳的性感，讓我忍不住想要抱抱妳、親親妳。」

她的心臟只顧著認真拼命的跳動，她的腦袋一片空白，對於R的話，她臉紅的笑了笑，沒有任何的回應。

那一夜，是她的初夜，很痛，但是望著R滿足的表情，她的痛就減少了許多，她一方面高興能夠帶給R滿足感，一方面內心又產生一股罪惡感，這兩種情緒，在她的初夜交錯著。當R知道這是她的第一次時，臉上閃過一絲驚訝的表情，然後憐惜的抱著她，問她痛不痛，她告訴他，「不痛。」臉上閃過一抹幸福的光芒。那一夜，她彷彿忘了R已婚的身分，她覺得R就是她尋覓中的白馬王子，她沉醉在自己編織的公主與王子的故事情結中，幸福的抱著R入睡，她這才知道，原來抱著一個男人睡覺，是一件這麼舒服的事，

醒來後，她發現R已經起床了，R見她醒來，看了她一眼，然後對她說，「對不起，我昨天喝多了，一時衝動，失禮了。」

她楞了三秒鐘，雖然昨晚是她的第一次，但是小說的情節中好像有說，如果男人完事後，跟妳說對不起，那將是一種很糟糕的狀況。她不知道該如何回應R的話，時間在此刻的空氣凝結，宇宙萬物也隨之靜止三秒鐘，一會兒，她問，「為什麼要說對不起?」

他沒有回答她，只說，「時候不早了，快起來整理一下吧，還要趕去上班呢。」，「等會妳要先回家還是直接進公司?我送妳。」R的口氣聽起來極為冷淡。

她沒有再說話，只是默默的整理自己的服裝儀容，心裡想著，怎麼跟她想的王子與公主的故事情節不一樣呢?這時候，王子不是應該給她一個早晨的香吻，遞上豐富的早餐，然後她會賴在王子的身旁撒嬌，說著彼此才會懂的情人蜜語。她不懂，昨夜的那個王子，怎麼變成了現在這樣的光景?她的心臟不再努力的跳動，取而代之的微微的酸痛。

經過那一夜後，她的生活起了重大的變化，她開始心神不寧、開始煩躁不安、她的腦袋裡永遠都佈滿了R揮之不去的影子，她討厭自己這付模樣，但是卻又無可奈何。R自從那天一別之後，就像蒸發到空氣中的水氣一樣，不見蹤影，因為案子已經結束了，她倆不再有任何的交集，R沒有再打電話給她，而她也找不到任何理由打電話給R。然而R的影子就想鬼魂般纏著她，醒著時出現、睡著時也不放過她，她始終無法擺脫這樣的夢靨，每日盼著R的電話，希望再見上R一面，她心有不甘，為什麼她的王子可以這樣對待她，她把自己認為最珍貴的東西奉獻給了王子，而王子居然可以頭也不回的，轉身就走，她不甘心。從小到大，她要的東西，從來都不會失望過，而這次，她要她的王子，她相信，這次她一定也可以像往昔般如願以償。

她決定打電話R，她要跟R見面。這天下班後，她撥了R的手機，「喂，方便說話嗎?」，「好久不見，晚上有空一起吃晚餐嗎?」，「約東區吧！」，「好，待會見。」掛了電話後，她露出勝利的微笑，她成功的約了R碰面了。她們約在SOGO門口，R開車來接她，上車後，她看了R一眼，她現在的情緒是錯綜複雜的，她高興可以見到R，卻又擔心R冷淡的模樣，她用了一個最安全的口吻問R，「最近在忙什麼，怎麼這麼久沒聯絡?」

「最近又有新的案子，比較忙。」他說。「妳呢?最近好嗎?」他口氣溫柔的問。

這時的她，想要把這一陣子對於R的思念，一股腦的拋給他，但是理智告訴她，此時敵情還不明，先忍住，於是她只是淡淡的說「不太好吧。」。

「怎麼了，發生什麼事了?」他用著無辜的語氣問她。

她聽到R這樣問，心中突然燃起一把無名之火，緩緩的。心想，這全都是你惹的禍，而你居然可以像個沒事人一樣的問我怎麼了，她越想越火越大，她沒有回答R的話，只是眼淚不爭氣的掉了下來，R趕緊遞給她一張面紙，跟她說，「發生什麼事了，別哭嘛！」

她的眼淚越掉越起勁，伴隨著啜泣聲，她哽咽的說，「為什麼你都不打電話給我？」

這時，R的心裡明白了三分，眼前這個女人的眼淚，應該跟自己脫不了關係了，於是他說，「因為最近比較忙，而且我們合作的那個案子也結束了，所以我就沒有再打電話煩妳，別哭了嘛，我道歉，好不好?」，這男人果然不是省油的燈，他知道面對女人眼淚時，不管自己對或不對，先道歉一定就沒錯。

「案子結束了，我們就不能再聯絡了嗎?」她問。

「當然可以啊，只是我不確定妳忙不忙，我怕會打擾到妳的工作跟生活。」他語氣溫和的說，這時，她的眼淚漸漸地收斂一點，也不再哽咽了，她說，「你不要不理我，好不好?」帶著一絲撒嬌的味道。

「傻丫頭，我怎麼會不理妳呢?只是妳不能再哭了。」R摸摸她的頭說。

「嗯。」她給了R一個含著淚光的微笑。

R帶她到淡水吃淡水河邊的碳烤，吃完後，她要求去漁人碼頭散步，R沒有拒絕她，由於今天不是假日，所以漁人碼頭，顯得有些冷清，只有少數三三兩兩的遊客隨意漫步著，她們一起在碼頭邊走著，這一路上，R一直都規矩安分的沒有任何踰矩的動作，反而是她，想念起R手掌心的溫度，主動的牽了R的手，R有些訝異的看了她一眼，然後就緊緊的握住她的手，她們倆，只是安靜地走著，沒有太多的交談，漫步在浪漫的淡水河畔，昏黃的燈光下，她又開始幻想起那王子與公主的故事了，她的心裡微笑著，她又再度忘了王子已婚的身分，她只想緊緊的握住王子的手，幸福的往路的盡頭走去。

那天她再度跟王子度過了纏綿悱惻的一夜，她躺在床上，抱著R，突然觸電般地想起了R的老婆，她問R，「你愛我嗎?」

R沒有回答她，只是抱著她、吻了她，她痴傻地認為，這一吻應該就是答案了，於是她告訴自己，R是愛她的，只是她們相見恨罷了，於是她用力的回應R的吻，她有一種莫名的成就感，她認為王子最後一定是屬於她的，於是她又編織了一個又一個的王子與公主的故事情節，她擁抱著這些甜蜜的故事情節沉沉的睡去。

從那天起，她跟R恢復了聯繫，她們如同戀人般的約會，只是約會的地點少了點、約會的時間也少了些。起初他們約會地點都選在台北市郊，因為R擔心市區裡，熟人多，為了避人耳目，總是把車子開到比較遠的市郊用餐，走走逛逛後，便找一間高級的汽車旅館，倆人甜蜜的度過浪漫的一晚，起初，她也總是期待著這樣的約會，因為王子與公主的約會，本來就不應該在吵雜的台北市，這樣多沒有情調，找個人少的郊區，更顯得故事的浪漫，然而這樣浪漫的日子過不了許久，R漸漸地厭倦了這樣距離的開車往返，於是她們的約會地點，慢慢的轉換到台北市內那超六星級的汽車旅館，R開始告訴她種種不能一起過夜的理由，當然最重要的一個理由就是，「我老婆開始懷疑了，所以我每天晚上都要回家。」

於是她們的約會變成了，進房、接吻、脫衣、沐浴、做愛、整理服裝儀容、退房，這些動作不多不少總是剛好在兩個小時內完成，她開始對於這樣的約會起了反感，這不是她要的王子與公主的情節啊。某次，她們照慣例去了那家超六星級的汽車旅館，進房、接吻、脫衣、沐浴，都完成後，她突然用一種嚴肅的表情從床上爬起來，她說，「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，我們每次碰面就是上床，然後你就匆匆的趕回家，這算哪門子的戀愛啊！」

當男人下面硬的時候，上面就軟，這是千古不變的道理，於是他說，「對不起嘛，都是我不好，下次我會盡量多找時間陪妳，也許我們可以安排一次三天兩夜的行程到墾丁度個小蜜月囉，乖嘛，別生氣囉。」R用了極盡溫柔的語氣對她說，說著說著，自然也伸出雙手抱住她。

而她這次是鐵了心，決定要跟他講清楚，因為她已經厭煩這種見不得光的感情，原本她以為，R是愛她的，所以只要給他時間，R一定會離開他老婆，來到她的身邊，與她共同編織王子與公主的浪漫愛情故事，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，王子與公主的愛情故事，越走越荒腔走板，距離夢想中的情節越來越遠，於是，她決定要將故事情節拉回正軌，她再度甩開R的雙手，問他，「你會離開你老婆嗎?」

這個問題，讓R如同澆了一盆冷水後的清醒，他說，「我從來沒說過我會離開我老婆。」

「可是，你不是說你愛我嗎?」她不甘的問。

「我從未說過”愛”這個字，這個字，對我們來說都太沉重了，我背負不起，我只能說很喜歡跟妳在一起的每一刻，也很享受在一起的感覺。」他認真的說。

「如果我跟你老婆，你只能選擇一個的時候，你會選誰?」她生氣的問。女人總是喜歡跟另一個女人比較，讓男人秤秤誰在心裡的重量多一些，即使是多那麼一點點，女人也就可以自我安慰的說，「我的付出沒有白費了。」

而男人，最害怕的就是面對這種抉擇性的問題，他們總是困惑著，為什麼女人們不能和平共處，總是逼著他一定要選一個答案，他可以對她們都好啊，為什麼女人們還是不知足的要苦苦相逼，R回答說，「這不是一個選擇題，而且我真的很難回答妳的問題，我知道妳是懂我的心的，可以不要再問這種問題了嗎?」一個外遇男人，千篇一率的回答。

此刻的她，憤怒的情緒一波一波的逐來，她生氣她的王子為什麼沒有按著劇本裡的劇情走，反而說一些她完全聽不懂的話，故事的劇情不是應該是，王子疼惜的抱著公主，對公主說，「我是愛妳的，妳才是我心中的寶貝，我一定義無反顧的選擇妳。」，現在所有的情節已經都不是她可以掌握的範圍，她失控的喊著，「我不管，你今天一定要給我一個答案，否則我明天就自己去找你老婆談判。」

這句話，不偏不倚的敲中了許多外遇男人的要害，當家庭跟情婦間，一定要做一個選擇的話，多數的男人還是會選擇家庭，尤其是像R這種小有社會地位的男人，他是承擔不起外遇這樣的罪名，於是他說，「如果妳真的要我選的話，我只能很抱歉的跟妳說，我不會離開我老婆，雖然我也捨不得妳，但是我對我老婆有責任跟義務，妳懂嗎?所以，可以不要再逼我做這種選擇嗎?我們還是可以像以往一樣開心的在一起。」男人的貪心，在此刻完全表露無遺，在這樣的時刻裡，他仍然希冀魚與熊掌兼得。

她聽完她的話以後，眼淚掉了下來，她生氣也難過，她生氣她的王子怎麼可以這樣對待她，她難過她錯把R當成她的王子，原來自始至終，R都不曾是她的王子，當然她這次無法如往昔般的如願以償，終究王子沒有回到公主的身邊，因為R從來就不是她的王子。

離開R之後，她想通了，她告訴自己，世界上根本沒有王子與公主的故事。

她的大眼睛依然閃亮動人，她的追求者依然川流不息，不同的是，她開始不斷地流轉於往來追求者的胸懷中，她要尋找的只是片刻的浪漫與溫暖，不再是亙古流傳的那個王子與公主的浪漫愛情故事。